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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脑洞杂记】吃灵魂的死神



   你强忍着肚子里锐利的刺痛,皱起眉头,将手伸向放在床头柜上的陶瓷水杯。因为疼痛,在拿起杯子的时,你还差点失手将那被子摔落在地。哆嗦着咬着杯壁,灌了好大一口水到肚子里。

   瞥一眼日历,你似乎有大半个月没有进食了。

   一股若影若现的香味破开了那层薄薄的水建立起来的城墙,你嘴巴里的唾液不停地分泌,你甚至还可以感觉得到你将那好吃的咬进嘴里,再让那东西顺着你的咽喉进入到你的胃中。强烈的进食欲/望不停刺激你一条条纤细的神经。

   你把手放到嘴边,用力地咬了下去,铁锈味瞬间弥漫了你的口腔。

   你并不喜欢血腥味,你甚至不喜欢有关于负面的任何东西。

   但没有办法,你必须控制住自己,控制自己不去踹开那该死的门,然后找出那香喷喷的食物一大口、狠狠地咬下去。

   “小姐,马车已经在楼下候着了。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?”

  那声音有点沙哑,但却有种异样的魔力,很想让人继续听他继续讲下去,最后溺死在里头。

  但却对你没有任何作用,这些都是你从别人口中得知的。

  声音的主人是你的管家兼储备粮。但这些说法都并不合适:你并不知道门外的男人活了多久,你只知道,在你小的时候,他就一直陪伴在你左右。

  什么,你在惊讶你吃人?

  不,不不不,大错特错。

   你‘吃人’,但并不是粗暴的把人勒死然后大卸八块,把你自己弄的脏兮兮、臭烘烘的。你吃的是灵魂,对,就是人的灵魂,并且那东西长得还很像街边现买现做的棉花糖。

   深呼吸,闭上眼睛,把你的手跟你的嘴巴扯开,随意在一旁毛巾上擦了擦。你从床上起来,调整调整自己的状态,握住胸前发锈的十字架,让尖锐的十字架嵌到你的肉里。

   你开门迎上了那个男人。

   “我说过我现在并不想吃东西。”

   你非常努力的想要把视线从他手中的那一小块灵魂上移开,最终还是失败了,他的灵魂是你品尝过的,最美味的一个。

  “再这样下去,我迟早在你自然死亡之前就把你吃掉。快点给我把他收回去,我是要等你死透了后一口吃个满足的!”你呵斥道。跟他说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听。

  “小姐,距离我自然死亡还有非常长的一段时间,在这之前,我并不想做一个虐待死神大人的坏管家。”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,又把他的灵魂往你面前移动了少许。

  香味更加浓郁,你的大脑一直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你真的很饿。

  “并且这一块灵魂放了也有小半天了,再不吃的话,就要彻底消散了呢。”

  你忍无可忍,一把攥紧他的手腕,张开嘴巴咬了下去。

  彩色的烟花在你的舌尖炸开,你的味蕾都快要报废了。那味道实在是太棒了。一小块灵魂在触碰到你的舌苔时瞬间化作水,紧接着,粉红色的龙卷风席卷了你整个口腔。这强烈的冲击似乎都要让你产生一种错觉:你不是在这个该死的阴冷潮湿的小阁楼里蜗居着,而是住在洒满金色的麦田里。

   过了几分钟,灵魂带来的最后一丝冲击也消失不见了。你还是你,还是一个怪人,还是住在这小小的、潮湿的、黑暗的小阁楼里,和你的管家一起。

  饥饿的胃得到了舒缓,满足地重新陷入了睡眠。

  说起你的管家,他并不是长的多么好看的人(虽然很多年轻的姑娘经常会动不动假装往他怀里倒),他留着小胡渣,头发有点乱糟糟的,有几搓遮挡住了他的眼睛,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有攻击性。

   在你眼里,他只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管家,但你非常有信心活的比他长并且最终吃到他的灵魂。

   他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了,取下门后挂着的斗篷披在你身上,仔细帮你整理好,把扣子扣上。斗篷是黑的,是你最厌恶的颜色。

   “这次是去哪里?”

   “东郊的候死大厅。”

   门外的寒风一下子吹开了你的裙摆。外头很冷,冷到大街上的人们都正欲把自己塞到大衣里面,碰不到一丁点儿寒风。白雪上留下你们的足迹,你踩过松软的雪,坐上马车。

   他替你关上车门。

   “回来之后,我为小姐准备了‘点心’,作为饭后甜点。”

   “那你还真是贴心。”你讽刺道,他总是违背你的命令,然后一脸笑嘻嘻地注视着你。你并不想管那么多,冬天一来,你也变得不爱管事了。

   反正,他迟早都要死。




   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个多小时。

   窗外砖瓦做的街道和房子渐渐变得稀疏,随后消失不见。树木渐渐多了起来,但都是没有一丁点儿叶子的,有的甚至被冻死了。街上走着的行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麻木。

   车子在一个关卡前停下。这时候外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,静悄悄的,像死了一样。

   车夫从车上下来,站在一旁,换了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、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坐来。马车重新摇晃了起来。

   远处黑压压的树林里露出了白色的一角,越来越大。当车子从树林里出来后,一座巨大的白色教堂出现在你的面前。它是纯白的,纯白到不受任何污秽颜色的污染。教堂上跟平常见到的教堂不一样,它没有任何装饰,一丁点儿花纹都没有,全都是几何形的冰冷线条,和一个如刀锋出鞘的倒黑色三角形。

   马车在教堂前停下。

   管家先下车,再托起你的手,扶你下车。

   “小姐,这边请。”

   不知怎的,一名穿着白色裙子、脸上蒙着白色面纱的女人出现在管家的身边,很突兀。

   你在不同的地方都见过这样的人,全身上下白白的。有老人有小孩,有男人有女人。他们这身打扮没有任何纯洁的味道,反而是死气沉沉的,就像躺在棺材里头的家伙一样。

   你跟着白影,走近了那一个白色的怪物肚子里。

   怪物的结构很简单,只有一条走廊和偌大的厅堂。这样的规划风格在很多地方都有见过。

   走廊里头铺着的黑色瓷砖像一条冥河,很黑很黑,很深很深。踩上去都要陷进去似的。两边的落地窗一扇又一扇地朝你身后退去,当你们停下来,一扇精美的雕花大门伫立在那儿。

   出乎意料,门上有很多的花纹。

   你没去细看,你甚至想要早点干完这该死的事情早点离开这里。

   你真的非常非常厌恶黑色。

   白影帮你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,和管家站在门口,没有进去。

   你走进去,门也随之关上,响声很闷,闷得你都快喘不过气儿来。

   门后是一个大厅,一排排黑色的椅子上坐满了人。他们脸上黑乎乎的,泥巴和伤口的结痂混着趴在他们脸上,脖子上都带着一个铁环,跟狗环没什么两样,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黑色条纹衣服,胸前缝了一块号码布。

   大厅虽然很大、很宽,但黑乎乎的内部装饰却让人异常有压力感。

   布是新的,上面印着的数字还散发着油印的气味。

   你靠着门,闭上了眼睛。

   厅里忽然吹起了一阵阴风,一开始很小,跟微风没什么两样。后来越来越大,吹灭了烛台上的火焰,吹翻了没人坐的椅子。

   似乎是吹出了什么东西,粘稠的东西从那些人身上渗透出来,一根一根汇聚在一起,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球。哀鸣充斥了这个空间,你甚至还可隐隐听到那些人正在诉说着人性阴暗的一面。

  风吹翻了一个人,倒在地上的头炸裂开,就像西瓜摔在地上的声音。

 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。

   风越来越大,黑色的线却渐渐地被吹干净了,都在黑色的球里面剧烈地翻滚着。

   你微微将嘴巴张开一条缝,黑色的球化作墨水,在瞬间被你吃了下去。

   风一下子停下了。

   所有还在空中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,变得粉碎。

   很苦。

   很苦。

   很苦。

   黑色的球真的很苦。

   它像一张大手,一下子扼住你,让你无法呼吸。眼前发黑,身体像是要被撕成两半。

   你靠着黑色的大门,双腿发酸,冷汗不停的往外冒。

   白影幽灵般出现,把那些裂开的‘西瓜’用黑色的布裹好,把地擦干净,再把那些毁坏掉的东西收起来。他们走路从来不发出声音,这些工作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。

   你拉开门,乏力倒在一个充满尼古丁味儿的怀抱里。汗水打湿了他胸前的一小块面料。

   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
   他说道,用手捂住了你的眼睛。

   他的手很粗躁,但在这时候莫名的让你感觉到安全。相比起他温暖的掌心,你更宁愿相信是他身体里灵魂散发出来的某种东西让你感觉到安心。

   你闭上了眼睛。




作者的话:

讲真,黑色粘稠状的球,真的真的真的很苦。

若有雷同,梦里打我一巴掌拍醒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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